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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7)(1 / 2)





  黑洞洞的甬道延伸出亮白的光,于是顾俭将对方抱的更紧了些。

  小朋友,我们出来了。呼啸的风带着低沉磁性的话语卷进望舒耳间。

  他自然而然的将自己契进顾俭怀中。

  盛大亮光袭来,他们获得了又一次重生。

  巍峨诡亂的铜炉底部将他们卷出,所有人不见了踪影,初时地上的血迹已干净整洁,仿佛昨日之事不过黄粱一梦。

  望舒被顾俭护的很好,反观自己却灰头土脸,全身大大小小擦伤无数。

  顾俭像是仍不觉痛,他抬眼望去,令所有人胆战心惊的两只怪物已然回归原位,不过一个怒目圆睁,威风八面。另一个却摇摇欲坠,仿若毫无半点生机的死物一般。

  顾俭注意到,铜环与怪物连接的地方,正是垂下的耳际,只有这只怪物才能令二人想到,原来这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大梦一场。

  我们走吧。

  嗯。来时浩浩荡荡,不过一夜过去,一切便销声匿迹。

  望舒带着顾俭飞身上去,顺着来时的路再回去,方才发现这顶上大大小小的闭合着孔洞,每一个都是通往这里。

  几乎是二人来到祠堂的刹那,漆红的木门应声而响,佝偻的老太头上依旧趴着那只婴尸,睁着漆黑无白的双目滴溜溜的看着他们。

  令人后背阴凉。

  老太似乎对望舒还能活着毫不意外,瞥见他身侧的顾俭时有些意外,亦对那些浩浩荡荡的人群不闻不问,好似早已料到了如今的结局。

  铜炉是个死局,唯一的方法便是置之死地而后生。

  望舒凭着直觉跳进去,老太似乎明了那孩子必定会救他,她在前头慢悠悠的走,苍老的声音停停顿顿道:我们这个村呐是出了名的求子之乡,但凡有没娃子的,到村儿里来转一转,嗨呦!她似是被自己逗乐,那就是一群群的大胖小子!

  走着走着,她又忽然回头,眼神森然浑浊,你们怎么也不乐呢?

  顾俭,望舒,。

  老太头上的婴尸似乎也跟着思考,缺了一根手指的爪子放进自己嘴里吮的滋滋作响。

  场面一时凝滞。

  低沉声音忽的开口,顾俭似乎极为漠然置之,求的是什么呢。

  老太沉闷的顿了片刻,说,自然都是求子。

  求谁呢?顾俭看向老太。

  他自顾自道,求药吧。

  老太仿佛猛然被敲了脑袋,晃晃悠悠转身向前,丝毫不理会顾俭所说。

  望舒眸光流转,食指却被对方牵在手中轻轻挠了挠。

  痒意贯通。

  村子还是来时的模样,不过散了雨雾,也还是一副闷闷沉沉灰朦,令人提不起兴致。

  一路上少见村民,明明是白日,却无烟囱升腾的白烟和盥洗衣物的寻常景象,沉寂的村庄仿若早已在流通的时间中埋藏,整个村子死气沉沉,如若不是透过窟窿看见一双双贪婪恶欲的眼睛,怕只以为它早已死去。

  顾俭挡住那些恨不能将少年吃拆入腹的眼神,二人随着老太回到小屋,短短一夜间,满屋子落了厚厚的尘灰,开门时带起的风卷着灰尘吹出来,徒增凄凉之意。

  顾俭的背包也没能幸免,厚厚的一层尘覆在上面,房梁由几根长木桩支撑,顾俭初步估计,昨夜在门外徘徊着的东西得将顶上的茅草踩得坑洼深陷。

  茅草不比密封的房顶,常年裸露且藏灰,如若内里没有任何的遮挡物,兜不住的尘土便层层叠叠的落下来。

  顾俭照例清扫房间,从背包里拿了只巧克力出来,望舒第一次吃这个,尝了一口爱不释手。

  顾俭检查箱子,待看到那东西露出微微一角后又掩了下去。

  村里碎柴不少,顾俭挑拣了些结实完整的碎木加固房门,扫出去的灰能有一簸箕,他整理完全才允许望舒进来。

  身上的衣服已然在碎肉漂浮的铜炉中砚湿,望舒却丝毫微尘不沾,他干干净净,一双眼珠澄澈透亮如同海岛肆意生长的蚌中珍宝。

  顾俭掩了房门,从背包中拿出绷得紧紧的两卷,他抖开,望舒才知道那是两身野战服。

  换上吧,湿衣服容易着凉。

  望舒点点头,也不避讳,如玉的指骨一颗一颗解开衬衫扣子,锁骨形状脆弱又精致,延伸的望舒花枝牢牢占据身体的每一寸,只是这样便令人心怀绮念,不能自己。

  顾俭背过身去,拿起衣服往上套。

  在他身上匀称整齐的衣服到了望舒时,便是踢踢踏踏,顾俭身高一米九多,望舒身形却仍是少年,野战服的军用皮带勒出对方纤细柔韧的腰肢,一手即可握。

  顾俭单膝蹲身,一圈一圈把裤腿给他卷起,不小心丈量到时,也才发觉对方竟有如此纤弱。

  望舒看着他,蒲扇似的一圈睫毛垂下来,漂亮的无以复加。

  他忽的想起什么,又问,刚才你为何同那老太说是求药?望舒眼神疑惑,实在想不透彻。

  门外飘飘忽忽仿若萋萋哀哀的哭叫,不知从何时起,体感的温度逐渐降了下来,室内虽破,但却被顾俭敲打的很牢固,平生令人只觉安心。

  他站起身来,扯开领结,不答他的话,只道,饿了吗。

  延展的脖颈连接锁骨,温热的血液鲜活的流淌,内里是望舒饥渴的灵力。

  望舒顶了顶发痒的牙齿,尖锐的小东西触及舌头,望舒如今还不知道这并非是药,而是法则早已安排好的既定命运。

  以生魂饲养束缚的锁链。

  望舒身上温热柔软,那阵香气离得近些便格外招人,一身腻白的如玉肌理,倒叫人不知如何是好。

  顾俭这个角度只能看到少年鸦青如缎的发顶,他揉了揉,娓娓道来。

  来时头一天这间屋子里有胎盘,便是蹊跷事,若不是妇人生产,是如何也不能够出现在这儿的,可你也知道,那些女人,全都被困在祠堂,那老太说的一番话,便使我肯定了心中的猜测。

  望舒未曾回话,只从慢下来的吸食速度才能得知他正认真听着。

  在以前的农村,那时候不光封建迷信,重男轻女的现象也很重,在农村生不下男孩儿的妇人,便到处打听胎盘。

  老人们讲,谁要是吃了生了男孩的妇人胎盘,再怀了就能是个儿子。

  他叹了口气,这些陋习延传至今依旧还有人信,你知道怎么吃吗?

  顾俭想起初时那些记者上传论坛上的录像,总有些猎奇的人来以此满足自己的口味。

  那东西不能久放,处理不得当天气稍微热些便会臭掉,早些时候老人们常讲这东西生吃才最有营养,最管用。顾俭拧眉,似乎也是极厌,那些被羊胎膜包裹着的鲜红血肉被硬生生的撕咬开,一块接着一块,神经似乎还在有意识的抖动,脐带连接的地方最是大补,一口又一口塞进嘴里,似乎他们便以为这样就能生出儿子来。

  少年猛然抬头,双目因为满足过后泛上红晕,眼睛水汪汪满是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