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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8)(1 / 2)





  沈虎拉过枕头压在脑袋底下,半阖着眼懒散道,养精蓄锐,明早再说。

  他从上个本子刚出来马上又奔波到这里,之前好几个日夜颠倒,他眼眶凹陷乌青,恨不能原地躺倒。

  厢房二人一间,与这禅意遍布的和式庭院一般素雅宁静,不知点了安神助眠的香还是些别的东西,莽原反锁上门也迅速睡下了。

  青山镇虽说称一个镇,但稀稀落落的村居不很多,充其量算是个零散人多点儿的村子,炊烟袅袅,升腾盘旋空中复消失不见。

  这座宅邸听不见鸡鸣,但是天刚拂晓,太阳还没露头出来就听见有人从屋顶走动的声音。

  咣当咣当踩得响,几个睡得正香的男人们多有不耐,莽原愤愤去开门,却见鹤归已然在庭院中扔镖训练了。

  他眉眼静好,扎一束高马尾,谦谦君子的模样。

  鹤归:这么早?

  没。

  莽原搔搔头,谁他妈一大早不知道叽里咕噜在房顶捣鼓什么东西,害我早起。

  阿,你说那个!鹤归招招手,你来。

  什么?莽原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他嘴唇颤动,还未出口便被噎了回去。

  一大群东西,蛆一般蠕动着身体挨蹭着红瓦,无手无脚,锯齿一般的头发伴随着蠕动而前进,通黄泛白的皮肤令人联想到些不大美好的东西,仿佛腐烂发霉的梨子从破皮处开始溃烂。

  莽原吞了口口水,欲哭无泪:你一大早就守着这些东西训练?

  猛还是你猛!莽原竖起大拇指,你是我哥!

  他把鹤归拉屋里,推上窗扇,牢牢锁死。

  鹤归看着他,无奈道,那些东西应该不会害人。

  莽原拉了两个蒲团过来,双眼迸发光彩,一副求知若渴的模样。

  鹤归我在一本志异古书上有见到过,人说这东西是夜里脱壳的金蝉死去,得了一副蜕的不成功的躯壳,专挑天还未亮时吃屋顶上的霜尘。

  这么说,人家其实是吃在房顶上的积灰?

  可以这么理解。

  莽原想到那清一色漂亮的红瓦,嘶,头皮发麻。

  毕竟是鬼怪世界,出现什么东西自然也不无蹊跷。我只是没想到,这古书上的东西居然能被这里模拟出来。

  奇异平和的一夜过去了,很罕见的,没有任何危机,鬼怪也没有偷袭带走任何一人。

  厅堂悬挂匾额坠饰,廊下束着一只只风铃,伴随着微风习习,发出阵阵清脆的响声。

  那老者姓徐,是这祭司府里的管事,下人们都喊他徐伯,熄夜与揠不知去了哪里,余下九人都已入座用早食。

  里德敲了敲盘子,轻声问,顾明阳,郗吾和揠去哪儿了?

  顾明阳摇摇头,他俩还没天亮就出去了。

  徐伯来去匆匆,不过片刻,厅堂几人便听见院中一阵暴呵,滚出去!都给我滚!

  那冥顽不灵的固执老人推搡着迟来的郗吾和揠,向来温和的语调染上怒意,我昨晚再三叮嘱,不该去的地方别去,不该碰的东西别碰,你们去后院干什么!

  揠解释道,昨晚有东西流窜到后院,我们一路追着,怕府内众人遭到危险,这才不小心闯了进去。

  他低头,十分抱歉。

  你们坏了府里的规矩,滚出这里,祭司府不欢迎你们!

  怎么说话呢老头!沈虎敲了敲桌子,他们可是我们一行当中最厉害的人,没有他们,你们青山镇的祭祀大典怎么主持?出了意外你担当的起?

  沈虎,揠沉声,休得无礼。

  还来!徐伯朝熄夜伸手,把你偷走的东西,还来!

  没想到从头到尾未发一言的熄夜才是最深藏不露的那人,连揠都有些惊,想必您定然是误会了,我们怎么会去偷府里的东西。

  偷的?

  熄夜嗤笑,瞳中深寂疯狂那是我的,你确定谁偷了谁的东西。

  徐伯持棍,唤出下人,你不还,别怪我不客气了!

  谁也未曾料到徐伯爆发。

  他的影子拉长,巨大丑恶的骷髅头从身后蔓延,厅堂昏暗无际,火凤持鞭,正要从身后偷袭。

  厅堂一下子剑拔弩张,沈虎的弯弓搭箭,众人早已做好准备。

  慢着!

  来人推门而入,逆光看不清神色。

  随着走动,耳上佩的青石晃着,一身暗色箭袖十分挺拔,身量与熄夜不相上下。

  慧班说了,莫在祭司府大动干戈。

  他袖中钻一只传音蝶,那蝶飞到熄夜手边,似新雪初霁,柔和又清润的音调传来,不过一只铃铛,你若喜欢,我便送你。只是实在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倒很怕拿不出手。

  他玩笑似的话令众人都松了口气,谁都知道那铃铛必然大有来头,不然这徐伯不会连真身都现出来。

  阿伯,你这样做令慧班好难为,他们都是我的客人,你若将他们一行赶跑,酷暑难耐,你叫人家都去哪里落脚。

  少主,那铃铛分明他话音未完便被打断,阿伯,我想吃你做的糖怡,你再追究,我便真生气了。

  他说生气,但分明丝毫都未动怒,未语先怯,倒像很怕惹了旁人生气。

  徐伯瞪了熄夜一眼,冷哼一声,抬脚走了。

  传音蝶被收进那人袖间,他只轻飘飘看了熄夜一眼,却是丝毫不放心上。

  那人唇角轻启,眉间染上戾色:你等着。

  厅堂恢复明亮,熙光照到郗吾脸上,他却只觉如此刺眼。

  夜里的确有动静,但却并不是鬼怪夜行的踪迹。

  天还未亮,一群群闪着微光的蝶径直朝向后院而去,郗吾最先发现。

  他与揠二人跟随着那群梦幻的浅色生物前去查探。

  乌发雪肤,绯袴束腰,鹤松纹的红衣似火,他手持神乐铃,脚踏红纽鞋,伴随着月光起舞。

  一只蝶落于神乐铃上,他眉眼弯弯,忽又察觉似的回头。

  陌生的男人出现在后院,慧班手中扇面还挥在半空,他恍然回眸,樱花树绚烂徒靡,落了一地粉白。

  只那一眼,郗吾便痴怔了。

  慧班回神,提起下摆跑向内室。

  缚

  千丝万缕细微的灵能温柔的裹挟着他,郗吾本就要拦住他。一只巨型雪浪似的狼凭空蹿出,面绘图腾,叼住慧班就奔了内室而去。

  他速度太快,内室设有禁制,是无论如何都进不去的。

  急促穿梭间一抹红绳穿过的古朴铃铛自脚踝处蹭掉,郗吾拾起。

  不会错的。

  那是他几千个日日夜夜复不停歇只为寻到的身影。

  郗吾,问青叫住他。

  他撩起袖口,那道契约热烫发亮。

  是他,对不对!

  四人聚在一处,里德摸了摸颈,从进这个本开始,我就隐隐有感。

  顾明阳看了看躲在暗处的揠,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57章 青山祭(2)

  慧班正为祭祀典礼上的神乐舞做准备,他趴在软垫上,两条腿晃啊晃,叼一只阿伯做的糖怡,看着册子上的图画讲解。

  寂,慧班顿了顿,趴在那头雪狼身上,我总觉得,和那夜闯进内院的人似曾相识。

  他感慨道,一想到他,这里就好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