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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踏进了白骨之谷。

  数不胜数的白骨堆积在两侧,形成了小山丘,脚下踩上去就是漫地的骷髅,纸片人抬着喜轿穿梭在这白骨地中,转过一个小路后停了下来,尽头有一间山神庙,上面贴了红红的喜字。

  有一人站在山神庙前,等待着自己的新娘。

  谢沉渊抬眸,和那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须弥戒子里的上邪剑颤动起来。

  所谓的琅琊山神,原来是一个山鬼。

  第18章

  谢沉渊看着山神庙前的山鬼,只见他一身红色婚服,脸色青白,额头生独角,魔压厚重。

  他似在打量,又似在思索。

  一只白虎从山神庙中走了出来,张开嘴巴咆哮了一声,然后趴躺在山鬼的脚边,懒洋洋又摇起了尾巴。

  闻寒想起村民的话,不自觉的皱起了眉头,那些村民说以前经常有老虎进村吃人咬人,该不会就是这只山鬼养的老虎吧。

  先是辅以小利,再加其引诱,等到那些村民们感恩戴德,吃到甜头之后,一步步沦陷,当然会把这个山鬼当做山神。

  没想到我这次成亲,也会有和尚来祝贺。山鬼眯着眼睛看着站在喜前面的三人,打了个哈欠,懒懒散散:刚醒来就闻到这么臭的老秃驴,可真是让人扫兴啊。

  抱歉大师捻着佛珠,禅杖上隐有佛光流转,庄严宝相,巍然不动,仿佛没听见一般。

  依我看,琅琊村人的那些眼睛就应该全部剜了才是,毕竟有眼没眼都一样,你们说是不是?

  谢沉渊淡淡道:如果村民们知道他们祭祀的是山鬼而不是山神,心情恐怕和你一样。

  山鬼被不轻不重的刺了一句,也不生气,他从袖口中拿出一把红色折扇,悠闲的扇了扇:我叫琅琊,乃是三百年前埋葬在这里的数万叛军怨魂所化而成,又经百年苦修才化为山鬼,在这已经有百年有余,若是有山神,我自然也当得。

  那些村民在我的地盘上,吃我的喝我的,我的爱宠只不过去村里改善下伙食,他们还叽叽歪歪的,真是烦的紧。

  如果你不喜欢那些村民赶他们走便是,为何还要让他们献祭一位少女给你,不过是狡言之词。闻寒冷哼了一声。

  当然是因为有趣啊,凡人眼瞎心盲,犹记得三十几年前,我苏醒那日去找我的爱宠,那些村民见爱宠在我面前乖顺如羔羊,便大声齐呼山神,每每想起那个场景,我都要发笑。琅琊耍扇遮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里面盛满了愉悦。

  既然他们把我当做山神,我这般心善,岂有不应之理。

  他们对我诉说他们的贫穷饥饿,跪下来祈祷我,希望我可以让他们过上幸福无忧的生活,我当然要满足他们。

  村长和我签订契约,我每年为他们提供富足的生活。琅琊用扇子点了点自己的下巴,朝着喜轿看去:而他们只需要每隔16年就为我准备一个新娘而已。

  整件事情全程没有逼迫的意味,我和那些村民属于你情我愿,互惠互利。琅琊对着三人摇扇笑了笑,笑意不达眼底。

  这人性格好贱啊,在轿内听着的沈纵握起了拳头。

  明明是他养的白虎随意吃人咬人,先是欺骗那些村民在先,如果有十分错,这个琅琊可以占六七分之多。

  谢沉渊也不多话,从须弥戒子内拿出上邪剑,刚一出鞘,山谷内的天地肃然一清,连乌云也散了开来,日光洒落,山神庙恢复成了原来的相貌,杂草丛生,墙壁斑驳,哪里还有刚刚的整洁神圣。

  巨大的山神石像表面布满了裂缝,残破不堪。

  琅琊望着那个执剑的男人,目光在他虽然病弱苍白但是俊美清冷的脸上略过,来了兴趣:你是何人?

  谢沉渊。

  谢沉渊抬眸望向琅琊,古井无波。

  琅琊站在原地,忽然想起了什么,挑眉问道:大道门的上邪剑君?

  早就听闻剑君大名,如今就让我来看看上邪剑是不是真如传闻中所说,一剑可破万邪,诛万魔,啧啧,真是好大的威名。琅琊对这些久负盛名的正道之人一向没什么好感,因此话里间不自觉的带着轻慢的讥意。

  说完,他单手撑地,无尽魔气从地底涌出,将这片天地重新染上了黑色。

  和谢沉渊的剑意对抗。

  一时间,平分秋色。

  谢沉渊右手握剑,足尖轻踏至山神庙上,墨发飞扬,眼眸含霜,他注视着下方的琅琊,上邪剑发出一声清越的剑鸣,如雏凤初啼,响彻天地,冲破一切,苍白修长的手握着睚眦剑柄,剑尖犹如贯彻黑夜的雷霆,纯粹的剑气激荡间,清扫一切污秽。

  琅琊嘿然一笑,身体扭曲成可怕的弧度,竟是直接从自己的背脊中抽出了一根骨剑。

  本来趁着没人注意到他,特意想下轿看看谢沉渊英勇战斗身姿的沈纵,望着琅琊那破了一个大洞血淋淋的后背,想也不想的又逃进了轿子里,掀开车帘默默观看。

  抬轿的四个纸人早已在琅琊出手的时候变成了小小的纸人,孤零零的飘落到了地上,被抱歉大师收了起来,顺便净化成了一团灰。

  沈纵紧张的看着以自己脊椎做剑的琅琊对阵上了谢沉渊,所到之处,魔气嚣张。

  谢沉渊后退一步,上邪剑的剑鞘被那骨剑刺出一道痕迹,他稳住身形,周身灵气涌动,右手持剑,迎了上去。

  两人在半空中的战斗让沈纵急得不行,不得已只能在商城里买了一个望远镜看着,可惜他们移动的速度实在过快,往往沈纵刚看见谢沉渊,他就不见了。

  但是观看下来,谢沉渊也没受伤,沈纵的心安定了下来。

  师兄不会输的。

  闻寒抱着巨剑,眼眸内有战意涌动。

  他的师兄是最强的剑修。

  闻寒从不怀疑这一点。

  另一边。

  琅琊擦了擦唇角的血,轻哼了一声,他用自己的骨剑支撑着站起来,望着对面的谢沉渊,忽然咧嘴笑了笑:剑君的剑法果真是精妙。

  不过,谢剑君的身体似乎不怎么好啊,面色怎么比我还苍白,莫不是有早夭之疾。

  谢沉渊直直看向他,目光如冰雪,听了这句话,回道:我观琅琊君的剑势重金木,甚缺土,不若早早入土为安。

  琅琊冷笑一声,骨剑划在山神巨石像上,发出刺耳的声音,直冲众人脑海,霎那间,似乎有万鬼哀嚎之音,又带着某种玄妙的音节,和山神石像上的裂缝纹路相应和,山神像周身很快汇集了无数冥火,而后纷纷进入了琅琊的骨剑内。

  狰狞的倒刺从骨剑的边缘处生长出来,上面淬满了微粘稠的腥臭液体。

  谢沉渊眼眸微凝。

  剑君,可要小心了,这种尸毒之水沾上可是会融化掉骨肉的。琅琊双眼闪着阴毒的光,周身魔气翻滚如云,厉喝一声;天罗地网。

  那柄骨剑竟是陡然一声自炸开来,天空中,无尽魔气里参杂着腥臭的尸毒之水滴落,山谷内的草木沾之既亡。

  抱歉大师将佛珠抛到半空中,一个佛光阵笼罩了一片安全之地,护着闻寒和沈纵所在的轿子。

  沈纵急急跑出来,仰头朝上方战场看去,却只能看见魔气遮天蔽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