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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节(1 / 2)





  乔雅看着又一次灌她心灵鸡汤的人,清清淡淡的声音:“傅小姐,别白费功夫了。”

  她不会提及那段绑架岁月,也不愿回忆那些疯狂的人。

  傅文澜看她如此坚决,眼眸一转,换了话题:“你就不好奇沈以臻的生死吗?”

  乔雅闭上眼,翻过身,一副不想多谈的样子。

  “他出国了。”

  傅文澜试探着,见她肩膀一颤,勾唇一笑,继续道:“听说,脑细胞急速死亡,片刻耽搁不得,直接送去美国急救了。”

  她轻易看出她是在乎沈以臻生死的,便停了下来。

  长久的沉默后,乔雅翻身过来,看着她,低低叹了句:“很有趣吗?”

  她眼里是疲惫,神色是颓靡,又叹了句:“耍弄我,很有趣吗?”

  “有趣的。”

  傅文澜轻笑着握着她的手,苍白如骨的手,冰凉的温度,但她知道,她的心依旧是热的。她笑起来,目光里尽是鼓励和欣赏:“你善良,聪慧、坚强,对生命抱以珍惜和尊重,乔雅,也许你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有多了不起。”

  “没用的。”

  乔雅抽回自己的手,看了看手背上泛青的血管,慢慢闭上了眼睛:“赞美或者羞辱,就像是浮名、虚利,没什么意义。”

  “我不信你这些话。”

  傅文澜摇头笑:“我不信你看开了。”

  乔雅沉默了。

  她没力气去争辩。

  有些人总是自作聪明,自觉能掌控别人的想法。

  何其可笑?

  她从此再没跟她开口说一句话。

  无论傅文澜怎么挑起话头,甚至拿着沈以臻的安危说事:“你知道,植物人还有苏醒的机会,如果脑死亡,那是必死无疑了。他啊,现在呈现出脑死亡的迹象了。”

  乔雅像是没听到,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她现在一天二十小时都在沉沉睡着,白天黑夜颠倒,没人跟她耗得起。

  傅文澜像是放弃了,好长一段时间没再来。

  她不来,叶南峤便来了。

  他知道傅文澜为她申请保外就医后,就开始为她奔走上诉。为了寻找证据,转向了沈以臻,竟是发现她昏睡不醒的真相——麻醉不当,导致了植物状态。随后,他将真相告诉了沈琮,沈琮请他跟随团队出国治疗。他在国外待了三天,等他情况好转了,便急匆匆回国了。

  叶南峤一回国,就来了江北警区医院,兴冲冲告诉她这个好消息:“乔雅,等沈以臻醒了,你就可以洗清冤屈了。”

  她被污蔑拿修眉刀划伤了沈以臻,等沈以臻醒了,真相就大白了。

  乔雅看着他喜不自胜的模样,不知为何,也笑了。在这一刻,她觉得他是率直可爱的大男孩。她靠在抱枕上,苍白的笑:“你辛苦了。”

  她其实想说,哪怕沈以臻醒来了,也不一定会说出真相。

  他白高兴一场了。

  可看他难得这么高兴,也就沉默了。

  白高兴也是高兴的。

  她也好久没见过他高兴的样子了。

  似乎是从她求救的那刻起,似乎是他跟周豫决裂的那刻起。

  乔雅胡思乱想了一会,精神又疲倦了。她劳神劳心不得,整日蔫蔫的,食欲不振,营养跟不上,打了营养针,手背上密密麻麻的针孔。于她而言,活着真是一件痛苦又吃力的事。

  “谢谢、谢谢你啊,叶、叶南峤……”

  她强撑着说完这句话,便昏沉沉睡去了。

  叶南峤伸手撩开她灰白的发,也没怎么用力,便看到指间残留的一绺枯发。她曾有一头乌黑如瀑的长发,现在,稀疏、干枯、灰白、零落,苍老的像是个老太太。

  她在自我毁灭,也许很漫长,也许片刻间。

  他忽然觉得难过,眼里酸酸的,心里涩涩的。与此同时,神经像是被什么东西扯住了,丝丝缕缕的痛。这种痛说不清、道不明,缠裹住他的呼吸。他张大嘴,拼命呼吸几口气,又缓缓吐出去。他依旧不觉得好受,眼圈红了,眼眶湿了。泪水流出来的时候,他感觉到惊诧,懵了一会,才自嘲地在心中问自己:我有什么可难过的呢?

  承受这一切非人折磨的是乔雅,他只是一个冷漠的旁观者罢了。

  叶南峤捂住脸,修长如玉的手指遮住崩溃的情绪。半晌后,他握住她白骨一般的手,低喃道:“乔雅,再难过,再窒息,也要活下去啊。只要活下去,就会有希望。你还那么年轻,你的人生刚刚开始……”

  乔雅睡眠质量很差,半醒半睡间,睁开眼,就看到头顶盘踞着的怪兽扑下来。

  它形容奇丑无比,脸上满是脓疱,张着的血盆大口,靠近时,发出一股恶臭。

  它俯冲下来,爬到她身边,咬她的手指,吸她的血。

  她感觉到疼痛,但压抑住了尖叫。

  她的身体一直在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