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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很久是多久?梅梵瑙让他硬生生拖着下了一层楼,我看你话挺多的。

  尤冰眼珠骨碌碌一转:得有个二三十年了!

  你又吹牛。梅梵瑙说,刚才你也是在套我的话吧?什么异世界之类的

  我可没吹牛,我是真的能看到。尤冰哼哧了一声,我们院里有个老头儿,医生说他是幻视幻听,把他关医院一年多啦,他还说楼下有心爱的姑娘在等他呢!

  梅梵瑙失笑,全然都是哄小孩的态度了:其实呢?有吗?

  当然有啊!

  那个姑娘天天站在楼下,朝着他笑,编着两条麻花辫,穿着厚厚的小花棉袄,提着一个破破烂烂的菜篮子,可惜的是,她被大炮炸没了半个肩膀,站在楼下还怪瘆人的,别人都看不见她!都怪那该死的小鬼子,毁了个好姑娘!

  梅梵瑙听得目瞪口呆,有些头疼地捏了捏眉心道:你们那是撞邪了好吧?

  到了,来看。

  这时,尤冰忽然压低了嗓音,招呼梅梵瑙凑近了看。

  他们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那几个高中生住的房间前,梅梵瑙原本是有些忌讳的,毕竟房间里有女孩子在,他站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像什么话?

  但是屋中传来了一阵阵炸裂了似的大笑:干嘛!?还带作弊的!

  声音有男有女,显然那群小崽子全都聚在一个房间里正在玩儿游戏。

  梅梵瑙不耐烦了:我走了,有什么好看?

  大懒虫,不好看吗?正在扒门缝的尤冰回过头来,不解地看向了他。

  什梅梵瑙心说这人又开始说一些莫名其妙的话,什么虫不虫的,于是也不由自主扭过头去顺着门缝看了一眼。

  这一眼就让梅梵瑙发现了异样。

  其他高中生都穿着他们改良过的校服,坐在床上打扑克或是打手机游戏,只有一个小姑娘坐在桌子前,背对着众人不知在忙活什么,全然一副与世隔绝的样子,瞧她的背影,就能够感受到强烈的负能量。

  这姑娘叫张莉,白天来的时候是最兴高采烈那一个。

  此一时也不晓得是怎么了,哗啦啦翻动着堆成小山的卷纸和练习册,发出了纸张翻动的聒噪声,她眉头紧皱,咽了咽口水,焦躁无比地念叨:怎么办,怎么办甚至开始轻轻发起抖来。

  床上的高中生时不时看向她,调侃道:好不容易放假了出来玩儿,你就别用功了呗,不差这几天!

  就是啊,平时你上个课间操都得带个单词本,这会儿当着我们的面,你还要学习呀!没必要吧?

  大学霸,我们都在玩,你却想偷偷学习惊艳所有人,过分了过分了!

  张莉像是全然没听见他们在说什么,仍旧在翻动着面前愈发凌乱的作业。

  她一会儿看一眼作业清单,一会儿又拿起一本习题册握起笔,像是要下定决心开始做功课了一般。

  可是每次要落笔,张莉的手都像不受控制了一般缩了回去,拿起别的东西翻动几下。

  干嘛呀,真是大家见她不听劝,还在自顾自忙活,便也不搭理她了。

  梅梵瑙眼睁睁看见张莉身后站着个人,一个披头散发的红衣女人,正在不停拨动张莉的胳膊,只要她想开始行动,就立刻捣乱,让她不得执行想做的事情。

  那女人的脸白森森的,红唇鲜艳。

  但是现在只有梅梵瑙能看见她,即便是与阴间有点交融的尤冰也瞧不见,还在新奇地说道:你看,那个张莉现在就是大懒虫

  大懒虫到底是什么呢?

  梅梵瑙纳罕,尤冰从今天白天就一直念叨什么,大家都是大懒虫,难道受到那个女鬼打扰的,就都是所谓的大懒虫了吗?

  女人惨白无比的手插进了张莉的头发里,现实中,张莉的头发开始慢慢散乱了起来,她也愈发焦躁了。

  妈个逼的

  张莉骂了句脏话,她受不了这种焦虑却不能行动的感觉了,明明很想和同学们一起痛快的玩,但是心里却一直想着学校的课业,可一旦要行动,却像是被人控制了一样,无从下手,只得空空忧愁。

  不行了,真是受不了!她下定决心,拿起了一张卷纸,开始凝神去做。

  梅梵瑙眼看那女鬼又要捣乱,心里不由不爽快了起来,哪来的鬼东西,就会欺负小孩儿?

  他眯起了那双好看的眼。

  梅梵瑙释放出了同类的气息,冷意顿时使得屋里的活人齐齐哆嗦了一下:咋回事,突然这么冷?好奇怪啊。

  女鬼察觉,猛地向门口看了过来。

  下一秒,便消失在了梅梵瑙视线范围内,想必是逃了。

  但是张莉受到那女鬼的阴气影响,精神状态已经愈发错乱了起来,写着写着,就听见刺啦一声响,她干脆用笔将卷子划破了,而后一只手将其团成团,口中发出了无声的尖叫。

  同学这时察觉到她的异样,吓了一大跳:张莉你干嘛呢?你拿刀干什么啊!

  作者有话要说:  过会儿上夹子,还会有一更!

  不知道大家有没有看地方春晚,等睡前我去看看辽台春晚,超想看小品的!

  第43章

  我干什么!我当然是要做作业了, 可是这有什么好写的?要我看老师都有毛病,说什么就留一点儿,妈的, 六七科加起来可不是一点儿!学习?学个屁!

  张莉狂躁地站了起来, 嘴里骂骂咧咧,全然没了白天时的活泼可爱。

  她手里握着一把壁纸刀,喀拉一声就推出来一大半的刀身,眼神也开始失焦狂乱:作业得做作业了可是我不想做。

  同学们纷纷惊恐地站了起来, 玩耍的心思荡然无存了。

  他们心里都不约而同地想:张莉怎么突然疯了?

  没、没事的呀, 张莉。班长一推眼镜框, 似乎也很害怕现在的情况,但是这里也只有她嘴皮子还算灵活了, 安慰道, 我们出来玩儿不就是为了放松的吗?何必想这些呢, 我们先开心的玩儿, 等过几天回去了, 我们一起去图书馆自习室写, 好不好?

  有个高高壮壮的男生盯着她手里的刀子,警惕道:你别这样了,真的出来玩又不是找晦气的,你现在写,写得进去吗?

  这句话似乎激怒了张莉,她眼里闪烁着不自然的红光, 猛地看向了那个男生。

  男生是他们班的体委, 一米八几身高体壮的人,让她这邪气十足的一眼给看得不寒而栗,哆嗦了一下。

  写不进去, 我就是因为写不进去才他妈烦的

  她突如其来的负能量吓坏了所有人。

  有同学呆住了:你平时也不这样啊,怎么突然情绪这么大?

  张莉摇了摇头,很痛苦的样子,她感到自己内心的野兽被唤醒了:拖来拖去的,现在不写,回去更不爱写,只能等上学早上去抄你们的,可是早自习时间那么短,我抄也抄不完,好烦啊,好不想动啊,真是过够这样的日子了

  那个野兽的名字叫做懒惰和颓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