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说好说，只要你凡人班有第二个人来报道，哪怕还是被你哄骗去的，也都算是你赢了。”秦师笑眯眯地，心里却想着待会儿绝不会让任何一个人越过天字三班的队伍靠近这老头，哪怕是个问路的都不行。

  “什么叫哄骗去的？你这个秦老赖会不会说话！我这小徒儿明明就是被我的气势所折服，不然怎么地你和老夫我同时收徒偏偏小徒儿就选择了拜老夫为师？”即便秦师说的话再不中听，也抵消不了裘老现在的好心情，小徒儿选择了自己而不是秦师，赢这一局他可以炫耀个几十年。

  “成成成，就算你是折服的吧，反正你就算是已经收了百来个徒弟，都避免不了你裘老头今儿这赌必输的局面。”冲着这裘老头现在那个贱贱的炫耀劲儿，他秦师拿他三千弟子作保，都不能让裘老头的凡人班再招到一个人。

  得到秦师无奈之下的肯定，裘老甚是得意，扭头看到自己新收的小徒儿乖乖地站在一边，嘿嘿一笑道：“小乖徒啊，是不是很想知道我和这个老赖头打了什么赌啊？”

  游柒嘴角有些抽搐，便宜师傅喂，您笑起来真的不好看，可别笑了吧。

  对游柒面上的嫌弃视而不见，裘老自顾地给游柒解释道：“你还不知道吧，老赖头眼红你师傅我在这锦肆轩横着走的地位，跑到院长那里去撬边角，想取缔掉锦肆轩的凡人班。”说起来裘老就有些恨得牙痒痒，不过随即就得意洋洋起来。

  “你师傅我能就这么被扳倒吗？当然不可能。老夫可是积威甚久，院长当然是向着你师傅的。不过老夫不好叫院长太过为难，伤了天字班一帮老小伙子的面子，才和他们打了这个赌。赌今年凡人班能不能收到弟子，若是能收到哪怕是一个，都算是师傅我赢，若是一个没收到，凡人班就要消失，怎么样，这个赌约是不是叫咱占了大便宜？”

  占了大便宜？

  秦师在一边儿看着裘老丝毫不感到羞耻地，把赌约说得天花乱坠，不由得撇了撇嘴。院长早就对这个每年都招不到一个人，却硬生生占了一份资源的凡人班看不顺眼。偏偏皇权在上，皇室有令，就算凡人班只裘老一人，修炼资源也定要分他一份。

  院长奈何不得这个裘老头，他们可看不惯。这次提出取缔掉凡人班的提议，其实院长根本是赞同的，不然直接驳回不就行了，何必特意通知裘老一声呢。裘老头能自己开口，提出要以赌约来决定凡人班的存亡，院长巴不得如此，直接顺水推舟就应了下来。

  亏得裘老头能把这样一件事情说得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

  即便游柒不知道其中的内情，通过裘老的三言两语，也差不多能猜测出这一点来。自己能想到的事情，自己这师傅肯定也能想到，却还能笑得如此肆意，游柒不由得对这个便宜师傅有了改观。

  不过，游柒也开始担心了起来。木乐说过，凡人班自从开国之后就再没有招到过弟子，如果不是这一次有自己这个无所谓挑战不挑战家主权威的异类出现，恐怕凡人班还是个“鬼班”，真不知道裘老当初是怎么能信心满满提出这个赌约的。

  游柒陪裘老坐了一会儿，看着另外三条队伍的人去了又来，队伍的长度始终没有短过，而自己这边连个人影都没有。

  偶尔还会有迷糊的小猫两三只向这边走来，却被旁边的秦师眼疾手快地组拦住，指望了别的班级，也不知秦师到底同他们嘀嘀咕咕地说了些什么，那些重新走开的人望着这里的目光中都带着几分轻视，约莫是“最差”这样的词错不了，气得裘老不停地在那里咒骂老赖头。

  看了半晌，游柒发现了一些不太和谐的地方，向一边撒着气却坐在位置上不动的裘老问道：“师傅，秦师拦着那些新来的弟子不让过来，人都要拦到五百米开外了，你为什么只在这里坐着等，不去院门口收人呢？”

  裘老看向游柒，没好气道“你以为老夫傻啊，老夫要是能去的话，就这些个傻小子们，老夫还能骗不着一个来？”

  游柒无语，师傅您还知道您是要骗个人来啊，不过，“又是因为赌约？”

  “没错。”裘老看着不远处秦师又拦住了一个要走过来的人，隐隐有些磨牙的趋势，“那个老赖头，说赌可以，但是不放心老夫，说是凭着老夫的武功，怕老夫耍赖威逼弟子来报凡人班，逼着老夫发誓，往年如何今年还如何。”

  逼着？游柒了然，看自己这个师傅就是个容易受激将法的性子，估摸着秦师是明里暗里地挑着，挑得他火气上头发了誓，“往年如何今年还如何？”

  面对游柒带着疑惑的目光，裘老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后脑勺，义正言辞道：“这些个新弟子都太过愚钝，不知道慧眼识英雄，老夫才不舔着脸求他们来凡人班，往年老夫都是在这儿立块牌子，随他们爱来不来，今年因为赌约才破例坐在这里的。”

  破例坐在这里……

  游柒无语，敢情往年您老人还不在这儿是吧。游柒恍然觉得自己知道了，开国后凡人班从来没有招到过人的原因了，怨不得秦师要去院长那儿要求取缔凡人班了。每年招弟子的时候，自己面前全是人，忙得脚不沾地的，旁边立着块牌子，正主早就不知道哪儿浪去了，换她她心里也不平衡。

  “师傅，您看起来也不像是有所谓凡人班有没有弟子的样子，凡人班对您来说应该也无所谓存不存在，您现在又为什么要为了凡人班的存亡坐在这里呢，直接同往年一样立块牌子不就行了么？”

  “你懂什么？”说起这个裘老激动起来，“这不是凡人班存亡与否的问题，这是老夫的面子问题，尊严问题！若是老夫带的凡人班被人说取缔就取缔，老夫的面子往哪儿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