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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时候的维里消瘦而稚嫩,神情漠然,漂亮的蓝眼睛里一片死寂,看不见一丝光亮,身上没有一丁点属于孩子的朝气。

  三十年匆匆过去。

  他和维里一起在战火中度过漫长的十年。战争结束后,他们又因志向不同而分离,一个在王都安顿,一个却到处冒险,转眼又是二十年。

  原来都快三十年了。肖恩叹息。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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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7章 仇恨与杀心

  三十年前,紫罗兰战争前线,莱特要塞。

  战争拉锯已经有五六年,最开始只是法师之间的轰炸,到后来牵扯进来的人越来越多。直到现在,已经演化成教廷与国家之间的战争。

  战火扩大的根源如同儿戏,但最开始的起因却没人知道。

  十七岁的肖恩站在新兵队伍,满脸稚嫩。轰隆隆的炮火声在耳边炸开,肖恩好奇地看向要塞高高的城墙。还在成长期的男孩骨架修长,身上却没多少肉,皮甲穿在身上也显得空荡荡。

  轰炸告一段落,守卫要塞的士兵们坐在地上抽烟,眼神不住在列队走过的新兵身上打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窃窃私语。

  这些都是招来的新兵?

  对,都是些嫩苗子。

  看样子都只有十几岁。

  这算什么,昨天队长还带回一个小孩,说是只有十五岁,侥幸在禁咒里活下来,等养好伤,过一段时间也要上战场。

  肖恩侧耳偷听这些老兵聊天,捕捉一切有用的信息。

  听见十五岁从禁咒下活命的小孩,肖恩发出无声的惊叹,嘴巴张得圆圆的。

  他以为他年龄足够小,没想到还有比他更小的人。

  很快,他就见到那位十五岁的小孩。

  瘦小、孱弱,脸色苍白,青色的血管像细长的蛇,藏在他的皮肤之下。更让人心惊的是小孩的眼神暮气沉沉,如将死之人。

  他们被编进一个百夫队里,两人住在一间狭窄的卧房里,朝夕相处。

  要塞的房间大多逼仄,有些房间没有窗户,潮湿昏暗,房间角落甚至会长出蘑菇。

  肖恩用腰间的短刀削去墙角的蘑菇,又小心地点燃蜡烛。

  房间太小,如果蜡烛不小心打翻,有可能会把床单烧起来。所以他非常谨慎,唯恐因自己疏忽大意而酿成灾祸。

  他忙活大半天,刚转身,就发现床边不知什么时候坐了一个人瘦得皮包骨头的男孩直勾勾地盯着他,幽蓝色的眼眸里倒影着跳动的烛火,有些渗人。

  啊肖恩吓得大叫一声。

  男孩的目光在他身上打转,仍旧默不作声。

  肖恩冷汗直冒,牙齿直打颤,他难道遇到幽灵了?

  我叫肖恩卢卡斯,是你的室友,你是什么名字?男孩还是没说话,也没什么别的举动,肖恩鼓足勇气,颤声问。

  他记得百夫队的老兵说过,还有一个比他还年纪还小的人。

  难道就是眼前这个男孩?

  肖恩忍不住胡思乱想,经过长久的静默后,男孩终于开口说话:我叫维里海顿。

  法斯特出发,向东走半天,就能到达迷雾之森边缘。

  维里提前将追踪魔法附在之前的号牌上,约翰的魔法天赋很差,只会火球术、冰箭术这一类的基础法术。追踪法术却是紫罗兰战争中研究出的新型魔法,并不会教授给学生,只在军队中传播。

  追踪魔法如同粉尘,一旦用手直接接触过,就会被标记。

  这法术无声无息,非法圣无法察觉,若是贸然传播,势必会造成不好的影响。

  维里也很久没动用过追踪魔法了,自打离开军队,这还是破天荒头一遭。

  法斯特的地图在他的脑海中铺开,代表着约翰的光团清晰如晴空的太阳。从拍卖行委托大厅离开后,他就一直停在一个酒馆没动过。

  法斯特酒馆多如牛毛,随便找一条街道,都能找十来家酒馆。

  每次佣兵们完成任务后,钱财除了用来购买保命的药剂、武器等必需品,就是用来喝酒。

  维里合上眼,脑海中的地图渐渐消失,他记下酒馆的位置,不再磨蹭,立刻大步前往目的地。

  爱维尔酒馆。

  约翰被自己相处不久的伙伴包围,颇有些坐立难安。

  他身材矮小,这群佣兵偏偏都人高马大,胳膊比他大腿还粗。约翰很少感到这种被人压一头的滋味,但为了完成自己的使命,他不得不忍受。

  四周充斥着劣质啤酒的味道,佣兵们说着粗俗下流的黄色笑话,唾沫横飞。约翰藏在斗篷下的眉毛嫌弃地皱起,不动声色地想往后挪一挪。

  一只大掌搭在他的肩上,佣兵头子高举酒杯,喝得醉意朦胧:这次多亏了牧师,不然我们也不能发财。

  佣兵们纷纷叫好,七嘴八舌道:我头一次见这么多钱,那些贵族可真富,听说都是些男爵,下次咱们去找伯爵之类的,岂不是能拿到更多钱?

  牧师不是说了吗?也就是那趟车上没有法师,咱们得招些法师,不然肯定会被一锅端。

  人声嘈杂,吵得约翰头痛欲裂。

  他斗篷下的脸色变得阴沉,终于忍不住低声吼道:安静点

  佣兵们早就喝得烂醉如泥,压根没留意到约翰心情不佳。

  这间酒馆放在法斯特也算是低档次的那一批,环境乌烟瘴气,桌椅上一层黑漆漆的油渍。佣兵们醉生梦死,享受着酒精带给他们的快感。酒馆的角落,还有人互相拥抱,吻得忘我,口水唾液清晰可见。

  约翰从来没来过这么糟心的地方,他忍得额角青筋都蹦了出来,呼吸间都是让人窒息的劣质啤酒味道。

  他猛地站起来,视野中忽然出现一个熟悉的面孔。

  酒馆破旧的木门被推开,一道高挑而修长的身影逆光站在酒馆大门处,约翰瞳孔倏地缩小。他喉咙发紧,悬在心上的石头终于轰然砸下。

  维里。约翰嗓子发干。

  下午好,约翰,维里穿过群魔乱舞的酒馆中心,没想到再见面会是在这种情况下。

  约翰双腿动弹不得,脚底生根了似的。

  他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下午好,你有什么事?

  维里走到一个醉醺醺的佣兵身边,他揪住佣兵的衣领,轻轻松松地把他举起来,左右端详:应该是他没错。酒精麻痹了这些佣兵的脑袋,让他们的思维迟钝,丝毫没意识到危险的来临。

  维里以手为刀,干脆利落地在这名佣兵的脖子上一划。

  一道细细的红线从他的脖子上冒出,短短几秒后,大股鲜血争先恐后地涌出。

  维里已经松开佣兵的衣领,任由这个在醉意中死去的佣兵向后倒去。庞大的身躯砸在地上,发出惊天动地的巨响,直接掀翻了一张圆桌,桌上的杯子全都落在地上,被砸得粉碎。

  鲜血染红了地面,汇成一滩。

  在吧台后抽烟的酒保和附近烂醉的佣兵终于意识到不对劲,接二连三转头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