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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先头却也是这般缘由。

  如今更多了个碧璋身份的问题,淤在心底。

  不知如何去问询。

  萧云谏甚至不知沈遥天是否知晓此事。

  他如果贸贸然说出口,可会又影响了他与碧璋间的情愫。

  凌祉见他踌躇,先取了那古籍交还给沈遥天,又道:师兄,多谢。

  这有何的。沈遥天瞥了一眼饭菜,又多加了两副碗筷,左不过我不知晓碧璋何时归来,倒不如你们先尝尝我的手艺。

  萧云谏也弯起眼睛,应道:好。

  如今他师父裹了烟火气息,瞧着也与个平常人无异了。

  三人攀谈了许久,碧璋方才从门外归来。

  他似是很疲累的模样,见到萧云谏二人,还微微怔了一下。

  萧云谏抿抿嘴,余光微微瞥向凌祉。

  他瞧见凌祉对自己的目光中,仍是全然的赞成。

  师伯,我可有几句话单独问您?

  碧璋一顿,眼神抬起,却是与沈遥天撞了个正着。

  而后,他又道:没什么不能当着阿遥的面说的,我所有的一切,都能让他知晓。

  凌祉瞧着这福场面,眼中皆是艳羡。

  他多么羡慕面前的碧璋与沈遥天,却不知何时他和萧云谏。

  也能回到从前。

  萧云谏却没当回事。

  碧璋对他师父好,这更是他乐意见到的。

  他便也没再犹豫,直截了当地问道:师伯,你可是蛟龙一族?

  碧璋好似提起的一颗心,终是揣回了肚中。

  他兀自笑道:便就是这样的事情,还要你踌躇许久,才问我?

  正是,我是蛟龙族。他点点头,方才我也是不小心显露了真身出来,这才叫你们瞧见了吧?我便觉察方才似是有人跟在我身后,倒是绕了两圈,不敢直接归来。

  原是如此。

  萧云谏尚还猜测着,可是他得去远些地方,化作人形后再归来。

  让沈遥天莫要瞧见自己原来是何模样。

  沈遥天拍拍一旁凌祉的肩膀,亦是说道:我早便知晓他蛟龙族的身份了。那时候是我醉酒破了他的无情道,他露了真身想要吓退我。说来也是我从前的蠢钝往事,我竟真的在那之后,还以为他是个女子。我甚至见了青鳞之时,我尚还以为他是我与碧璋之子,只因着他身上的鳞片与那和碧璋所佩戴的相似蛋壳。

  他忽而转念,尝试地问道:云谏,青鳞是你属下之人,你又熟知蛟龙模样。那青鳞,可是

  他是。萧云谏重重地点了头,面容上终是多了几分笑意,青鳞他也以为,自己是这世间独独剩下的一只蛟龙了。如今得见族人,他定然也是欣喜的。

  碧璋也含了笑意。

  他快言快语又情真意切地道:云谏,可是能帮忙牵线,我也想与我这同族快些见上一面!

  萧云谏应了下来,道:这是自然。我现下便传信于他,这几日便能一见。师伯,大可安心。

  他仍是唤了雀鸟,把消息先行告知了炎重羽。

  再由炎重羽转而告之与青鳞。

  中间虽是弯弯绕绕一圈,可也是更为保险许多。

  比之自己,恐怕炎重羽更关心青鳞多几分。

  此事安排定下,萧云谏也多几日留在这无上仙门山下。

  他不离开,凌祉便更不会走。

  萧云谏曾问过凌祉:若是梦子诅咒解了,你可是要回到魔界去?

  凌祉总是摇头,又勉强笑着说道:不回去了。我已是寻到了我此生的归宿,又如何再会离去。

  萧云谏知他说的是自己。

  可他心中也仍是告诫自己,这本就做不得真。

  他亦是知晓凌祉不会气馁。

  可瞧着他二人又是要共居一间狭小的客房之时,却仍是急躁了几分。

  他拧着眉头,瞧着将屋子收拾妥帖的凌祉。

  终是叹息不够,换了七分恼怒语调:凌祉,梦子诅咒已解。我们二人,如今也不必再携手往前而行了。

  早便也说过我为神君,而你又是魔帝最为重视的幕僚谋士。我们本就行的不是一条相同的路,更没有同样的所求。

  我是该多谢你陪我这一场,解了梦子诅咒的麻烦。可我们

  他深感无力,就连向来挺直的脊背也塌了许多下去:可我们也该

  到此为止了。

  作者有话要说:  今儿出去做了个指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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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99章 狠心

  萧云谏吐出此话。

  却总归是有几分莫名其妙的解脱感的。

  他分明说了许多次。

  可独独这次,让他以一种最平和的语调说出。

  更像是心中一块巨石落了地。

  他没有回首去瞧凌祉的表情。

  只是自己兀自又笑了笑。

  笑意掩在眼底,倒是叫旁人都瞧不出其中深色去。

  凌祉呆愣在了原地。

  他本收拾妥帖,欲斟茶给萧云谏的手,顿时也颤抖了两下。

  滚烫的茶水泼洒出来,落在他的手背之上。

  明明烫的血红,可偏生他就像是感受不到一般。

  哪还有什么比心房更痛的位置?

  外面明明雨停云散,一轮满月挂在当中。

  可是月圆,人却不团圆。

  他有时候在想,若是时间能停留在他们在悬暝幻境的最后一夜便是有多好。

  萧云谏即便是有缘由,可也是亲吻了自己的。

  只是他不能。

  日子总是要过下去的。

  可却不能是越过越糟下去的。

  他紧紧握住那一只茶盏,生生在指尖捏了个粉碎。

  滚烫的茶水扑了一手,瓷片亦是将他如葱白的指尖,割得鲜血淋漓。

  萧云谏被那刺目的红又扎了眼。

  可他扭过头去,心中一个劲儿地告知自己

  他不能再心软。

  凌祉恐怕也捏了自己这毛病。

  总是这般那般的,让自己一而再、再而三地看不过眼,替他疗伤。

  可如今

  他也该硬硬心肠,不再软下来了。

  他又欲张口,却听闻凌祉自嘲地嗤笑一声。

  凌祉道:好。

  好?

  萧云谏忽而有那么一瞬,便是以为自己听岔了。

  可凌祉怎又会说好?

  凌祉敛下自己伤痛的眸色,垂首又落寞地立在原地。

  他缓慢而又更加缓慢地清理了自己手上的伤口,又从衣角上扯下一条,将手捆上去止血。

  他一直未曾抬眸去看萧云谏,只是又道:阿谏说什么、想做什么,我便都会成全。

  萧云谏不想瞧见他。